浙江新闻客户端记者严
聂(左)采访著名表演艺术家王。方嘉提供吴剧是浙江最具代表性的地方剧种之一，是金华、衢州一带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娱乐内容，是一个“根在农村，枝在城市，花在海外”的古老剧种。
吴剧有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从最早的高腔开始，吴剧经历了四五百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发展，形成了六种不同的音乐风格，800余部在不同历史阶段被观众接受和欣赏的剧目，1000余首优美的曲调。
对吴剧艺人进行口述记录是传承吴剧历史文脉的重要途径之一。
近日，浙江工商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聂、衢州交通系统(原衢州市婺剧团副团长)等，为出版《浙江吴剧口述历史》采访了11个剧团。全书通过140多位吴剧老艺人的口述，见证了国家级非遗吴剧百年沧桑，也为了解和研究地方戏曲历史留下了珍贵的吴剧史料。
浙江吴剧口述历史《浙江吴剧口述史》共8卷10册，包括《白面堂卷》、《舞美卷》，300多万字。如此大规模的深入调查和收集第一手史料，在吴剧史上尚属首次，其规格之大、数量之多、耗时之长，均属首次。记者采访了聂傅生，听他讲述这幅宏伟杰作背后的故事。
原始愿望
聂傅生是湖南人。
没有文化界限，更没有省界。浙江吸引人的原因很多，但聂最感兴趣的是它深厚的文化底蕴。他来浙江21年来，对浙江地方戏曲有深入的研究。我们看到的是聂出版的专著，如《浙江戏剧史》、《20世纪浙江戏剧史》、《新生代变迁:绍兴戏剧史》。我们看不到的是他和他的团队去过的村庄，接触过的舞台，聊过的老艺术家。
在这个过程中，聂越来越感到浙江地方戏的历史文献太少。
以五剧为例。只知道演戏为生的艺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精彩的表演记录下来的。过去，一些剧团会在演出结束后把当天的情况写在舞台的墙上。一旦舞台被拆除，这些记录将不复存在。
“通过这些问题，我们知道最早记录的吴剧表演是在乾隆年间。”聂傅生说:但是乾隆之前的历史呢？如果没有记录，那就是未知，无法追踪。
有人在玩，有人在死。聂有强烈的使命感。他要把丰富的剧目、精彩的唱段、高超的演技以及戏曲演出的组织、管理、发行等一系列具有艺术价值的史料记录下来，只流传在艺术家的口中，保存在他们的心里，使之永不消失。
吴著名表演艺术家葛素云(左)。方嘉提供执行这个计划不容易。由于缺乏资金和人力，聂找了许多有这个想法的人，但总是碰壁。
直到2014年4月，带着一种侥幸心理，他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主动请缨，将一份事先准备好的老吴剧艺人采访名单交给了浙江吴剧艺术研究院院长王小平。首先，王小平看起来很惊讶。听了聂的陈述后，他立即致电曾出版过吴剧专著《品味吴剧》的原金华市文化局副局长赵祖宁先生，委托他组织策划并成立采访小组。
2014年5月，面试正式开始。“我当时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我对吴剧的研究不是很深，对老艺术家讲的剧目、音乐、表演还有点不熟悉，所以必须尽快熟悉。”聂傅生说:
但是很快就有了转机。赵祖宁从衢州找到，协助聂工作。“方嘉是吴剧演员，创作、编导了许多作品。她获得过文化部的明星奖，有丰富的舞台表演和实践经验。”聂胜告诉记者。
面试很难。在每次采访结束时，聂和都会“回顾”收集到的材料，尽可能地查阅采访中提到的笔录，并在网上搜索视频资料。列出重点后，他们会再次去老艺术家家里，有针对性地让被采访者“说下去”。聂、采访金华婺剧团原一号花云翔40余次，看望编剧40余次...随着采访次数的增加，越来越多有价值的东西变得可用。聂和也不断感到民间吴剧的“宝藏”值得挖掘！
更有趣的是，老艺术家们就像一幅活地图。在讲述吴剧故事的同时，他们还提供了聂、所不知道的重要老艺术家的名字。就这样，口述史的采访名单从最初的几十人扩大到了140多人。
为了保证口述历史的真实准确，聂、等团队成员会严格按照访谈录音整理文字资料，然后提交给受访者审阅，再经过多次校对。
深深地爱着
正如冯骥才所说，“民俗文化代代相传，每一代都有代表性的传承人，他们体现了这种文化形式的最高水平。也可以说，历史在他们身上鲜活地保存着。他们的记忆是宝贵的文化沉淀。”
浙江吴剧口述史中有140多位老艺术家，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聂傅生说:“他们都是非常单纯的人。没有人住豪华的房子，挂在墙上最多的也是演出的照片。他们只要提到吴剧，就很兴奋，充满活力。”
也许是因为他们一直把吴剧当成自己的生命。
方嘉采访著名吴剧表演艺术家石秀英(已故)。擅长舞蹈的华公丹和石秀英是口述历史中最古老的艺术家。她说话含糊不清，听力不好。每个面试问题都需要石秀英的家人在她耳边重复一遍。尽管如此，并不影响石秀英在叙事上的热情。
最后一次，聂和把印好的手稿交给她审阅。石秀英连连称“好！好！”当晚，石秀英老人兴奋不已，一直到凌晨1点才感到困倦。
聂记得，“周家三姐妹”之一的周，演过上百部余本戏，最擅长的是《双阳公主》《三朵梨花》等原创剧。接受采访时，周已经84岁高龄，患有腰痛和腿脚不便。她家离约定的面试地点约1公里。这段路，她走了一个小时。
可是每次只要周一开口，的痛苦就好像长了翅膀，飞得无影无踪。她经常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
比如被誉为“浙中赵”的朱云香，聂常常惊叹于她的记忆力。即使很多年过去了，她还能生动地描述台上的表演细节和台下的欢声笑语，带着采访团队领略几十年前梨园的壮美风光。
朱云祥，吴著名表演艺术家。方嘉提供“朱云翔给大家的印象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聂傅生说:退休后，她还为戏剧学校、老年大学和社区演出了许多传统戏剧。她对聂傅生说，“我每天只睡两个小时。有时候，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演戏的场景。”以前，只要有戏，她就开心；现在只要有戏，她就开心。
让聂印象深刻的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吴剧的领军人物。
年轻时，郑兰香的表演天赋就被剧团领导发现了。为了抢救吴剧，一个郑兰香的计划悄然形成。从此，郑兰香的生活与同龄女孩不同。她不仅要努力学习，努力实践，还要承担一份使命和压力。
吴著名表演艺术家。方嘉提供她并没有苦情，而是决心实现自己的艺术梦想。只是独自练声，为了练出《对戒》里白牡丹清脆的声音，她想尽一切办法模仿百灵鸟的叫声，早上去树林里听鸟叫。
琢磨良久，郑兰香终于悟出了解决之道:“我把嘴唇捏成一个小圆口，用舌尖轻轻向前送气息。”经过反复练习，她的声音终于可以像小鸟一样尖厉清脆了。
“这样的老艺术家的故事太多了，我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聂傅生说:
希望
在聂看来，浙江吴剧口述历史仍有许多遗憾。这部浙江吴剧口述史本来可以写得更厚更长。
“我们开始工作太晚了。如果几年前，活着的老艺术家多一些。”聂傅生说:“花旦龙游”徐汝英告诉他，如果早五年，浙江吴剧团还有一批“肚子里有很多东西”的老艺术家活着，比如徐东福，一张小脸，他们会留下更有价值的东西。
还有几位老艺术家在聂的采访过程中去世了。
聂回忆说，在口述历史项目即将启动的时候，他拜访了吴剧作曲家吴一峰。那时候吴亦峰的身体还是很强壮的。聂和吴宜峰同意项目一启动就去找他。
但项目成立后，吴一峰一直因身体原因住院。“我去医院看他，他都无语了。”聂说，吴一峰在病床上用钢笔写道:“聂老师，对不起，我现在这个样子。但是等我好了，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当聂傅生第二次去医院看望吴宜峰时，他的病情比第一次更严重了。没过多久，剧团给聂打来电话，“聂先生，吴一峰先生走了。”
"还有我在面试中认识的陈发森先生."聂说，在东阳采访时，有人告诉他，陈发森是当地年龄最大的吴戏艺人，也是在后阳高音部表演时间最长的年纪最大的艺人。聂傅生立即要求带他去找人。到了陈发森家，老人已经处于说话困难的状态。
聂和96岁的陈发森只进行了一个小时的采访。“如果我能早点去找他，他会有更多的话要说。”聂傅生说:
吴剧是“小地方的大戏”，有长有宽有厚。吴剧的长度、宽度和厚度的积累是一代又一代艺术家口头传授的结果。郑兰香有一个愿望。退休后，她想把自己演出的录音资料全部收集起来，整理出来，贡献给喜欢吴剧的观众。
聂说，做口述史不仅是为了给吴剧研究留下素材，也是为了推动当代吴剧的发展。只有守住吴剧的本源，才能真正在此基础上力求创新和变革。
“我正在根据浙江吴剧口述史写一部新的浙江吴剧史。”聂傅生说，完成这个任务后，他还有一个愿望。
即成立另一个小组，对除吴剧以外的其他剧种的高腔、昆腔、乱弹、徽剧、探黄进行细致的田野调查，不仅留下珍贵的戏曲资料，也为浙江地方戏曲的发展提供一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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